國家大劇院2017八月合唱節自上周開幕以來,已有國家大劇院合唱團、瑞典斯萬霍姆男聲合唱團、西班牙b vocal奇妙人聲組三支合唱團體在大劇院舞臺上展炫麗歌喉。隨后即將到來的,將是本屆合唱節中最受樂迷期待的一臺重量級演出: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與合唱團音樂會——“歡樂頌”呂嘉指揮貝多芬第九交響曲。 2017年是貝多芬逝世190周年,世界各地的古典音樂團體都在舉行紀念貝多芬的演出。本屆八月合唱節,國家大劇院將以貝多芬最為宏大、最富盛名的《D小調第九交響曲“合唱”》獻禮巨匠。8月8日至9日,呂嘉將執棒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合唱團,連續兩晚為觀眾演繹貝多芬的這部交響巔峰之作。 8月7日下午,國家大劇院舉辦了“貝九”的公開排練,邀請媒體及110多位古典樂迷來到音樂廳,現場聆聽了“貝九”第四樂章“歡樂頌”的排練。8月9日晚的演出,除了音樂廳內的繽紛歌聲外,國家大劇院古典音樂頻道還將攜手移動咪咕直播、豆瓣、北京時間,對這場音樂會進行全程直播。 在“貝九”之后,10日至12日,八月合唱節將精彩繼續,屆時,丹麥國家合唱團將帶來童話王國的純凈之聲,中國愛樂男聲合唱團歌唱“詩與遠方”,瑞典羅密歐與朱麗葉合唱團將演繹華麗復古的文藝復興作品專場。
呂嘉將執棒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合唱團,連續兩晚為觀眾演繹貝多芬的這部交響巔峰之作。 王小京/攝
作品介紹 貝多芬:D小調第九號交響曲,Op. 125 貝多芬的第九號交響曲儼然是一個典型的矛盾體。貝多芬這個孤獨而又個性十足的天才,一生都在奮力闡述新視野,而作為他這一生的縮影,貝九謳歌了包羅萬象的人性理想;然而當其真正開始沖破藩籬時,樂曲又顯露出極大的限制性。“九”這個數字本身就具有神秘意義,十九世紀后期的交響樂作曲家認為“九”代表著終結。就連激光唱片的設計者最初也打算以貝九為標準,設定唱片播放的最大時長。 在過去100年中,我們已經習慣看到,那些具有革命性的藝術作品,在首演時往往不招人待見,甚至非常不受歡迎。但是,貝九的世界首演卻完全是另一派景象。1824年5月7日,在這個周五晚上,近千名有幸參與首演的維也納觀眾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 就連評論家們也毫不吝嗇溢美之辭。誠然,盡管最初有人對演出的技術品質吹毛求疵,但是后來所有的挑剔都變成了贊賞。有位極具影響力的記者描繪了貝多芬“不竭的天才”是如何“向我們展示了一個新世界”。但是,沒有一個觀眾能夠預料到,這個新世界將會穿越代際和文化的隔閡,在如此長久的歲月中持續地共振回響。
國家大劇院邀請媒體及110多位古典樂迷來到音樂廳,現場聆聽了“貝九”第四樂章“歡樂頌”的排練。 王小京/攝
終曲具有巨大的魅力,它的光芒或多或少掩蓋了樂曲前三樂章的非凡之處。的確,貝多芬模糊而又高深的開場似乎已然揭示了樂思不斷演進的過程,而這樣的演進方式不斷出現在后世作曲家的作品中。音樂從斷續朦朧的空五度和弦(尚未分出大小調)中浮現,凝聚成雷霆之勢,形成宏大的主題。第一樂章由D小調三和弦的簡單要素構成,盡管音樂一路下行,卻極具侵略性。在力量和宏大的規模上,這樣的音樂創造堪比上古神話和核子物理。 緊接著,極度充沛的內蘊信息進一步暗示了一個正在擴張中的宇宙。同樣在擴張的還有他不可思議的構建能力:他從原始而又硬邦邦的主題素材出發,搭建起巨大的音樂結構。他引入了古典的、具有鮮明對比性的柔和抒情元素——然而這些元素面對始終存在的動能就如螳臂擋車。正當貝多芬似乎耗盡了音樂素材的全部潛能時,他為本樂章寫下了一個廣闊而又具有啟示性的尾聲。這個結尾也如同本樂章神諭般的開頭一樣,同樣令后世作曲家深深著迷。 當我們仍在這個急速擴張的音樂宇宙中陶醉地搖頭晃腦時,諧謔曲引入了另外一種類型的能量:這種能量更加密集,也更加集中,以原始、極簡的反復在自我追逐中兜著圈子。 通常認為,第二樂章“諧謔曲”為一個惡魔般的機制所驅動(這種觀點在電影《發條橙》使用了這一段音樂后成為了一種共識)。然而以著名的定音鼓樂段為例,貝多芬將滑稽、荒謬與恐怖糅合在一起。他重新排列樂章順序,將諧謔曲作為第二樂章,使三重奏具有了極具重要的突出地位:相比起將慢速樂章放在第二部分,它所呈現的歡樂旋律(為終曲埋下了伏筆)在諧謔曲樂章的氛圍下更令人愉悅舒適。 第三樂章“柔板”讓人聯想起貝多芬早期作品中那種具有古典主義美的歌唱性。同時,音樂在抒情中持續上升,賦予其寧靜之感,與之前兩個樂章動蕩混亂的情緒形成對比。透過這份靜謐,兩條彼此分離、音調不同的旋律涓流相互追逐交織:從降B大調到D大調(全曲在D大調達到高潮)。馬勒從貝多芬處理變奏的方式中獲益良多:旋律在各種包裝下呈現,不斷強化,并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第五號交響曲是貝多芬除第九號交響曲以外唯一一首小調交響曲。在貝五中,終章的開頭是具有突破性的部分。而在第九號交響曲中,他的策略則更顯復雜。總的來說,終曲對于人聲的引入是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在形式上最顯而易見的創新,而將貝九歸入任何的門類都是不合適的。有些權威解讀認為貝九是一部壓縮的交響樂作品,有著自己內在的樂章順序。與樂曲第一樂章開篇時的懵懂虛無不同,終曲在無序的喧鬧中開場;新的秩序必須再次建立,并最終迎來普天同慶。 貝多芬在回顧樂曲源起的過程中,掃清了障礙,引入人聲部分——首先是充滿勇氣的獨唱,緊接著由合唱團獻聲。在之后的部分中,前三樂章并沒有被“拒之門外”,而是在這里得到了交匯融合。比如,歡騰的男高音獨唱之后流淌而出的是器樂演奏的長賦格曲,讓人聯想起前兩個樂章中對位結構的意義所在;這些對位在終曲經過合唱的不斷發展,終于呈現出亨德爾式的壯麗。 偉大的“歡樂頌”曲調本身就十分接地氣,完美地隨著貝多芬視野所到之處延展變化。在終曲浩大架構上,眾多變奏以之為基礎發展而成。貝多芬一而再,再而三地運用變奏(第三號交響曲“英雄”也是以變奏結束的)。這些變奏象征積極向上的創造力。“歡樂頌”為貝多芬烏托邦式洋溢的情感表達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同時也保持著一分必要的警醒:凌云壯志須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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